提起台湾恐怖片,绕不开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衣小女孩》,而导演程伟豪则一直以警匪悬疑等黑色类型片独树一帜,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如今,程导转战小屏幕,推出个性十足的迷你剧——《池塘怪谈》。第一波报案的人,是小鱼学校里的三个死党,他们信誓旦旦跟警察说亲眼看见小鱼掉进池塘。小社区本来就抬头不见低头见,警察深知几个捣蛋鬼的尿性,根本不想理这个无聊的恶作剧。面对成年人的一本正经,警察迅速出动警力,还派来专业潜水员进入池塘搜索,尽管潜水员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浅的池塘还值得他跑一趟。既然所谓的“案发现场”没有提供任何有效信息,警察就开始询问小鱼的个人情况。小鱼失踪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影响人生道路的大事——被学校退学。原来,出于未成年男孩的好奇心,还没到年龄拿驾驶证的小鱼和死党们偷偷开了哥哥家的奔驰出去玩,却在路上出了车祸。更糟糕的是,醒来后对车祸事件一无所知的他,竟然成了无证驾驶的罪魁祸首。不仅小鱼的父母不相信,连小鱼本人也不相信,然而学校问责,不知如何应对的小鱼却稀里糊涂认了错,最终被开除。尽管平日里爱胡闹顽皮、做事不负责,但被退学的大事还是很可能让小鱼受到巨大打击,警方开始将案件向未成年心理问题方向追查,他们更倾向怀疑小鱼自己主动离开了。然而,警察不知道的是,池塘里发生的是一场“乱斗”。小鱼对车祸记不清楚,但以他平时的性格很显然不是开车那个人,真相是他被同穿一条裤子的死党们污蔑了。于是,曾经情比金坚的四人在池塘边打起来,小鱼在一片慌乱中掉进了池塘。事发后,死党们陷入了懊悔,他们还偷偷跳进去想一探真相。可池塘那么浅,被迫顶锅的小鱼究竟去哪了?开车的人究竟是谁?真相到底是什么?这场发生在灰暗色调里的青春秘事,正以另一种方式被抽丝剥茧。即便是白天,《池塘怪谈》也几乎都是昏暗色调,也正是这种光影的魔力给了故事吊诡。其实,小鱼既没自杀也没逃跑,从池塘掉下去那天,他也好奇为什么水比平时深了许多。当小鱼从水里再次探头时,他却找不见死党,浑身湿漉漉来到学校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穿越到车祸发生当天。兴奋和恐惧裹挟而来,兴奋的是他有机会查明真相,恐惧的是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路跟着车祸当天的自己回家,看着那时无忧无虑的小鱼欣然赴约,已在承担车祸后果的小鱼立马追上去。当少年们发现被电瓶车追逐时立刻乱了阵脚,小鱼这才知道——竟然是自己造成这次车祸,而从驾驶位上走出来的女孩,则是他的女神阿妮。《池塘怪谈》以浅浅的池塘为钥匙,开启了车祸当日与车祸后两条时间线,将小鱼送入了无法解决的时间循环——未来的自己让过去的自己发生了车祸,那避免这场悲剧的关键在哪里?表面上看,《池塘怪谈》用了一个近乎烂俗的穿越梗,整体设计和《土拨鼠之日》的时间循环相差无几,但它用恐怖和搞笑两种极端情绪的自如转换玩出了新花样。来到车祸当日,小鱼面临如何不被过去的人发现,并处理好现在的自己和过去自己之间的关系。当他被救治自己的护士发现时,他只能靠装鬼、打滚、瞬间移动来避免被拆穿。在剧中当事人看来,这无疑是恐怖的,尤其加上死亡打光与颇具节奏感的定格剪辑,没有妖魔鬼怪的故事里,小鱼变成了“鬼”。而在全知视角的观众看来,这些又有一种戏谑甚至又搞笑的机锋,一边推动小鱼查明真相,一边为故事增加别致的注脚。不过,当暗恋阿妮的小鱼慢慢接近真相时,《池塘怪谈》变成了一场友谊与爱情的抉择,而这一切究竟是平行时空的相逢还是弥留之际的灵魂出窍,全都需要观众和小鱼一起寻找答案。从《红衣小女孩》《目击者之追凶》到《缉魂》,程伟豪用自己的脑洞完成了一场场惊悚与悬疑的影视实验,而《池塘怪谈》则落在青春的欢乐与迷惘上,一集只有十分钟,很特别。用程伟豪自己的话说,就是想用比较幽默的方式来讲一个相对严肃的内核。程伟豪请来了《风林火山》的编剧周汶儒执笔,并让30岁+的林鹤轩、石知田重回高中校园,与金马最佳新人陈妍霏同台飙戏,还邀请到苗可丽、赵正平等实力派助阵。这次意料之外的碰撞来自于程伟豪和鱼丁糸乐团从《缉魂》开始的跨界合作。在经历合同风波后,苏打绿改名鱼丁糸,新专辑《池堂怪谈》将在《池塘怪谈》播出后上线,而第一集中便用了《小情歌》的歌词作为关键道具手写信的内容。不过,这种打包创意也暴露出实验性背后的缺点,一集十分钟的体量宛若将一部电影切开来播放,不可避免有种碎片感,影响了观剧节奏。但是,《池塘怪谈》脱离传统电影形式、拥抱网络放映习惯,恰恰传递出一种脑洞大开的活力:让穿越容纳不同元素,迸发光影的魔法,而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正需要如此光怪陆离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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