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姥姥家住在市政府家属院,简称“一巷”,后来家属院扩建,在不到几百米的地方又盖了一批家属楼,简称“二巷”。住在家属院的爷爷奶奶大多是老相识,很多人在同一体系同一单位工作,大家搭班干了半辈子,光荣退休后再一起搭班带孙子孙女。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长大的,认得家属院里的所有爷爷奶奶,小时候放学必经流程是,挨个向在院子里打牌、浇花、下棋、闲聊、择菜的爷爷奶奶打招呼。我不怎么社恐,总是嗓门很大地问好,老人好像很喜欢,有个奶奶还专门给我起了个小名叫“小宝”。去年疫情我在家待了很久,有一天回到一巷还见到了这个奶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小宝”,但她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那天我扭头看她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回家,眼眶发热。我记忆中的她是个矫健的老人,没有这么多白发。因为小时候总爱大声问好,一巷里的爷爷奶奶都认得我,但后遗症是我高中早恋从来不敢和那个男孩子在一巷附近活动。只要有一个遛弯的老人看到我行踪鬼祟,第二天家里人就得知道我不务正业瞎谈恋爱。家属院里的传话效应,真的蛮厉害。一巷有一块特别平整的空地,那块空地好奇怪,竟然没有被爷爷奶奶抢占用来种花种菜。
那块空地演变成了我们这批孩子的玩乐阵地,有时候两拨孩子会因为争空地而打架。我曾推倒过一个男孩子,晚上被我妈拎着去对方家里道歉,但我当时觉得……能被女孩子推倒男孩子真怂。猴子住我家后面一排,她是我的好“战友”,总和我一起占领空地。不过上了小学之后我们就不喜欢打打闹闹了,迷上了唱歌。那会儿SHE真的很红,我和猴子AA买了一盘她们的磁带,当时这笔钱是巨款,人民币5块。我俩跟着磁带看着歌词本唱,后来猴子说我字写的好看,让我再抄一份,这样可以一人一份。我傻不拉几答应了,还乐在其中,现在想想抄十几首歌的歌词也真是累够呛。渐渐地,我和猴子不满足于躲在家里唱,就跑到空地里唱,越唱越大声。再后来每天写完作业后,我俩都会站在空地上等人来点歌。每一个路过空地的大人都会被我们拦下,点首SHE的歌再走,我们免费唱。有一次一个上初中的姐姐点了一首《远方》,我和猴子高兴半天,那是我们最爱的一首歌。这首歌里有句歌词是:宽厚肩膀,手指干净而修长;笑声像大海,眼神里有阳光。
长大后我喜欢的男孩子还真的都有一个共同点——手指修长,干干净净。不过我也曾经想过,到底是我喜欢,还是因为这首歌先入为主。不久后我和猴子的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所长加入了我们,她住在二巷。少数服从多数,她每次都会跑到一巷来找我们玩。所长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她喜欢听的歌也是温温柔柔。
她很喜欢《河滨公园》,我和猴子都觉得这首歌听多了催眠,但她不遗余力地安利了好久,我们听着听着也觉得还行,直到现在,晚上失眠的时候会找出来听听。想想也是很神奇,小时候觉得这歌催眠,长大后失眠时又翻出来听。小时候觉得这一段很好听,每每听到这一段,三个人会很自觉地屏住呼吸不说话,把最大的空间留给这一段钢琴曲。作词是方文山,只不过我们小时候听不懂,只是觉得歌词写得押韵,特别是里面Ella唱得那句:在鹅卵石步道的岸边,你低着头抽烟;只是安静的听我埋怨,不再陪着笑脸。长大后听懂了,懂得彻彻底底。几年前猴子失恋,大半夜发微信说“《河滨公园》听得太伤心了”。我们三个因为都很喜欢SHE,关系变得很好,非常好。当然也吵过无数次架,小时候会为了笔记本、贺卡这种小事吵架,长大后因为看不上对方找的男朋友而吵架,我们总觉得……和自己一起在院子里大唱SHE的人,值得更好的人。
我们三个有一首最爱最爱的SHE的歌曲,每次去唱KTV,最后一首歌一定是它——《魔力》。有一次猴子很认真地问我和所长,当年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啊?三个人同时陷入沉思,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大家真的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这首歌不算SHE特别红的歌,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们觉得很珍惜,我们拥有很多人不知道的宝藏欸。2019年春节,我们三个吃完饭沿着路边走,一边走一边大唱SHE的老歌,一首接一首的唱。就像小时候在院子空地里唱歌一样,很开心。但那是我们三个这几年唯一一次聚在一起唱歌,大家变得越来越忙,也有了新的朋友圈。我听闻姥姥家的家属院要拆掉盖高层,未来在全新家属院里嬉笑玩闹的孩子,比我们小了20多岁。猴子成了骨科护士,总会在值夜班的时候看我写的东西;所长下周三飞英国上学,我们三个又要很久很久见不了面。不过很多事情并没有变,比如SHE依旧存在,那些歌也依旧存在,她们出道20年了。
一直在筹备属于大家的吐槽八卦闲聊阵地,终于搞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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