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浙江的千金大小姐,3个儿子死了两个,其中有个死于偷女人内衣

情感 作者:婚姻与家庭杂志 2022-07-27 17:32:58
作者:猪小浅
来源:猪小浅(ID:zhuxiaoqian0214)


01
                   
前几天,我翻儿子的课外书,看见周敦颐的《爱莲说》。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仿佛随口就能背出来。

老公夸我厉害,学生时代的东西还能背得一字不差。有时候,越是儿时的记忆,越是一生的陪伴。

其实我背《爱莲说》,还是在小学。

七八岁的样子,小小的城市里,飘着热闹的蝉鸣。云朵像白色的鲸鱼,浮游在湛蓝的天空里。

奶奶的头发还是花白的,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挽成髻。

她不同于别的农村妇女,自幼饱读诗书。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年,她教会我背古诗,诵古文。

有时我会和她耍赖说,奶奶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呀?我不懂啊。

她也不会生气,只会耐心地说,倩倩还小,不用急着明白。时间还长着呢。

算起来,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快要一百岁了吧。

突然想讲讲她的故事,讲讲她近一个世纪的悲欢离合。
02

奶奶出生在1924年。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章月英。

祖籍浙江,外曾祖父算是红顶商人,身带官职,又经营有道。时代交替,他从浙江转来福建,依然是名门望族。

奶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兄长们当官的当官,开厂的开厂。而她还是个小丫头,老妈子们护前护后的小千金。

外曾祖父分外疼奶奶的。

因为她百天的时候,请了个有名的师父给她算命。

师父看了八字,摇着头,叹气说,钱我不要了,这孩子的命格我解不了。另请高明吧。

外曾祖父为人开阔,好生招待不曾怠慢。

后来,他和外曾祖母说,既然这孩子未来不定,在咱们手边的日子就多宠宠吧。

我曾祖母兀自垂泪,从此对我奶奶,百倍珍爱。
03

奶奶从小就有老师到家里来教她诗书礼教。

到了上中学的年纪,曾祖父挑了最有名的女校让她去读。

虽说到处嚷着新时代女性要如何如何,可事实上,封建的礼法教条一样不少。

奶奶上下学,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不是坐轿子就是坐车。

下雨天,赶去送伞的下人,也必须是女人才行。

那时候的奶奶,是金丝笼里的幼鸟。外面的世界打得一塌糊涂,可她小小的天地里,锦衣玉食,歌舞升平。

她每天最大的难题,大概就是挑哪件旗袍去上学了。

她爱美,喜欢旗袍。家里有相识的宁波师傅,总能先打回上海最时髦的布料款式来。

有昂贵的呢绒、贡缎,也有便宜的府绸,阴丹士林布。

即便是不上学的假日,她也会穿戴整齐,读一会儿书,或是坐在骑楼的窗边,吃一碗自家摇出来的冰淇淋。

香草口味浇着鲜红的草莓酱。

冰凉甜蜜,是夏日里最美妙的时刻。
04

外曾祖母是个很会保养的女人。

吃补品的时候,还会给我奶奶分上一碗。人参炖鸡了,雪耳燕窝了……

有一次,奶奶听到送药材的伙计和老妈子闲聊,说这次送来的是血燕。

因为金丝燕的窝总是被摘走,最后累到啼血,才造出罕见精贵的血燕来。

至此,奶奶再不吃了。

她心地善良,心疼那些燕子小家被毁,啼血殒命。即便外曾祖母送来,她也会悄悄倒掉。

那已是1937年了。不久之后,日本人打进了福建。

万千家庭,如同那些金丝燕般,家毁人亡,生灵涂炭。

直到1941年5月,国军发动大湖战役,鏖战三日,歼敌无数。至此,阻住了日寇侵占福建的脚步。

而就在这次战役中,有一个人,因为英勇善战,脱颖而出,从此一路加官进爵。

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05

爷爷是从河南逃难出来的。

如果说奶奶是活在时代剧的光鲜小姐,爷爷就是民国纪录片里的真实难民。

北方八省,连年饥荒。饿死灾民以千万计。

爷爷一无所有,只剩命一条。他骨子里,带着股亡命的匪气,没有生死可畏惧。

1943年,我外曾祖爷在省城见到我爷爷的时候,他24岁。

正是手握兵权,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外曾祖父知道他单身,当即拍板把我奶奶许配给了他。

那年头,官也好,商也罢,都比不过手握枪杆子的更踏实。

既然奶奶命薄,许个莽夫,也许能壮壮八字,破个局。

于是,奶奶一面未见,就嫁给了我爷爷。
06

成亲那天,好不热闹。

奶奶坐着八抬大轿,风光出嫁。

晚上,奶奶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一直等。

所有的未来都藏在红布之外,等着一个陌生男人去揭晓。

也不知几点了,爷爷步履踉跄地走进来。

红烛映着酒气,虬髯略显狰狞。

他抱住奶奶,刚想亲热,窗外几只不识趣的乌鸦忽然叫起来。

爷爷顿时来了脾气,骂道,你奶奶个腿的,扫老子的兴。

然后提着盒子炮出了门,啪啪两枪,乌鸦应声而落。

一瞬间,世界就安静了。

我奶奶的心,也静了。女儿家饱读诗书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嫁给了目不识丁的草莽汉子,纵有千般道理不如两颗枪子更有用。
07

成婚后的第三天,爷爷的一个朋友迟来道喜。

布衣草鞋,不似官场上的朋友,爷爷却万分重视。

他备了酒菜,喊我奶奶出来坐陪。

此人姓秦,后来我叫他秦爷爷。

爷爷给奶奶介绍说,认识认识,我过命的兄弟。

奶奶那天才知道,这位秦兄为何单独来贺。

他和我爷爷同是河南一起逃荒出来的朋友。两个人相扶相助,一路走到福建来。

同是打日本鬼子。只不过一个进了国军,一个加入了游击队。

后来,我爷爷名利双收,还抱得美人归。

爷爷大笑说,什么名不名,利不利的,除了我这婆娘,全都分你一半。

那时的爷爷,人生如意尽春风,性情豪迈,快意恩仇。

谁能想到,几年之后,时局巨变。

巅峰低谷,只在转瞬间。
08

1945年,奶奶生下了大伯。日本投降,举国欢庆。

本以为能过上太平日子,可连年内战,军阀互斗,我爷爷也搞不清为何而战。

1947年末,国军就已有转移的消息了。

1949年前后,许多士兵来不及告别,被带去了海峡对岸。

我爷爷看清得早,放下一切,投奔了秦爷爷。秦爷爷把他藏起来,安置在漳州下面的小县城。

从此,云烟富贵,尽洗铅华。

那时候,虽然住在小城,但日子并不苦。毕竟爷爷早有准备。积蓄还是有的。奶奶的贴身老妈子也一直跟着,照顾奶奶的起居生活。

我爷爷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不打仗,干活也是把好手。

他是河南人,爱吃面食。手把手地教我奶奶包饺子,烙饼,擀面条。

时不时还会煮点卤肉,分给邻居家的小孩解解馋。
09

建国之后,奶奶的娘家破败了。

新闻里也总会出现一些曾经的官太太被遗弃落拓的新闻。

奶奶问爷爷,你当初怎么没自己走呢,到那边接着当官不好吗?

爷爷就说,我是个粗人,但不是混蛋。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嫁给我,给我生儿子。我这辈子不会负你的。

奶奶没接话,卷了根烟给爷爷递过去。

嫁给爷爷这么多年,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时,奶奶心里,没有爱这个字。

而如今,粗茶淡饭,简朴布衣,忽然有了种稳妥安逸的甜。

那是一段相对安稳的时光,只是日子渐渐困窘起来。

毕竟大环境使然,挣不到什么钱。爷爷又是个仗义疏财的爷们儿,手脚太宽。

1954年,奶奶生下我二伯。1957年,生下了我姑妈。1962年,又生下了我爸。

家里的积蓄就不多了。
10

那时候跟着奶奶的老妈子也过世了。

凡事都要学着自己来。爷爷疼惜她娇贵,不让她做重活。洗洗轻便的衣物,做点日常饭菜倒不也算太难。

然而,命运并没因为她躲在偏远小城就忘记了她。

六十年代末,席卷全国的浪潮来了。

爷爷的身份,毫无疑问成了致命伤。他性子刚烈,经不起侮辱诬陷。

1968年,一场重病再也没起来。弥留之际,秦爷爷来看他了。

那时候,风声正紧,多少爷爷帮过的朋友都不敢露面。只有秦爷爷有胆有义。

爷爷攥着他的手说,兄弟,我要先走了。可怜我妻儿无依无靠,代我照应照应吧。

秦爷爷含泪应诺,爷爷就此撒手人寰。


真是风雨轮流,命运无常。爷爷戎马一生,却落得凄凉收场。

然而,衰败之下,有时活着比死去更难熬。
11

不久,奶奶的身世也被揭出来了。

官商世家的千金小姐,国军军官的阔太太。

家里被抄了,藏了多年的陪嫁,偷的偷,砸的砸。

她心爱的旗袍,胡乱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烧得精光。

带头的半大孩子,指着奶奶,让她自我检讨。

奶奶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温柔地说,都长这么大了,以前来我们家吃卤肉的时候,还光屁股呢。你叔不在了,怕是以后想吃也吃不上了。

一句话,终是点醒了人性,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奶奶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一地狼藉,焚花散麝,无处话凄凉。

她挺了挺脊背,没有眼泪。

前尘往事就此别过,空余灰烬祭旧情。
12

那时候,大伯年纪不小了,直接送去了东北开荒。

奶奶被迫带着3个孩子,去了农村。

奶奶一辈子娇生惯养,哪里干过农活。一双手,白白嫩嫩,伸出来,大家都围过来瞧一瞧。

不过奶奶从不多话。别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学。

地里插秧,圈里喂猪。多苦,多臭,皆无怨言。

那段时间,奶奶每天带着我姑妈下地挣工分,供着二伯和我爸去读书。

下地回来,奶奶手上都是水泡。她忍着疼,一一挑破。

我爸最小,围着奶奶问,妈,你疼不疼?

奶奶说,疼也没事。等长好了,生出茧子来。以后就再也不会疼了。

其实人心这也是这样吧,伤了,好了,慢慢也就硬起来,不知疼了。
13

有一天下大雨,奶奶被派去喂猪。

是想刁难她的吧。可我奶奶提着桶就走了。结果回来的路上,体力不支,摔倒了。左臂骨折。

那时候,农村的医疗条件,基本等于没有。

奶奶落了病根。那么好看的手,从此变了形。

我想,奶奶是哭过的吧。但是没人看见过。邻居朋友没有。我爸,二伯,姑妈也没有。她在所有人面前,永远从容淡定。

有人赞美,她安然接纳。有人责备,她默默聆听。

虽然穿着一样的蓝布工装,可骨子里,永远带着从上而下的优雅与淡然。

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14

那时候,农村要记工分。

可村里人有文化的少,记来记去,总是一本糊涂账。

有一次,村长发脾气,站在院子里骂人。

奶奶看见了,就说,让我试试吧,这个我会。

村长从此对她刮目相看。奶奶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

就这样,奶奶在农村住了七八年。不亲不疏,与人为善,慢慢熬过了又一场磨难。

奶奶回城,已经是1977年了。那时姑姑已经嫁给了当地的农民。

秦爷爷明里暗里用了各种办法,把我大伯从东北接回来。那时他已经30多岁了。

在秦爷爷的帮衬下,我大伯进了邻市的煤矿单位下井挖矿。我二伯和姑妈也全部进了工厂,做了城镇职工。

我爸正读初中,死活不肯读下去了,也要去上班。

奶奶也就同意了。

就这么着,风雨飘摇的一个家,总算安定下来。
15

奶奶去祭拜爷爷的时候,在他坟前卷了三支烟。

她说,放心吧,孩子们都有着落了。我这辈子也差不多了。等他们生儿育女,我就找你去。

可人的一生是连贯的。

常说放下过去,从头开始,其实很难很难。

过往是夕阳下的影子,长长地覆盖着探往未来的前路。

不久,轰轰烈烈的八十年代,带着五色斑斓的光彩来了。

兄妹几个里,大伯见过当年爷爷的风光,奶奶的华贵。

毕竟刚搬来漳州的时候,还有奶奶的老妈子,追着他喊小少爷。

奶奶能平顺地接受人生大起大落,不代表她的孩子也可以。

大伯已经奔四了,年轻的时候,在大兴安岭里吃尽苦头,如今又混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讨生活。

心里藏着荣耀的旧梦,可现实却是无力跳脱。
16

1982年冬天,大伯放假回家。

返工的路上,把自己吊死在了夜晚的河堤旁。

他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结束了自己迷茫的人生。

奶奶想不到终于熬到了光明的新时代,却仍要面对无比残酷的白发人送黑发

葬礼上,她哭得肝肠寸断。可埋下长子,她仍要生活。

她经历过太多的风霜,唯一的抵御方式就是吞下悲伤,活下去。

我二伯的性格里,多少继承了些爷爷的洒脱与不羁。

为人仗义,可做事莽撞。爷爷是枪林弹雨闯过来的人,不只胆大,还心细。

但二伯大大咧咧的,只像了爷爷的皮毛。

1987年,我爸都结婚了,我二伯仍然是孤家寡人。积蓄没有,能力有限。

几经相亲,都不成功。

家里人猜测,是感情上的不顺让他的心理多少有些扭曲了。
17

1988年,我二伯还住在厂里的单身宿舍。

厂里发生了盗窃案。

警察搜到他家的时候,竟然找到了一堆偷来的女人内衣。他就以这么不光彩的名义被抓了。

当时判了一年,可二伯没能等到出狱。

在出狱前的一个月,不幸被殴致死。

奶奶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痛到难以想象。

然而真正受到刺激的,不是奶奶,而是她最小的儿子,我爸。
18

1989年,我出生了。

我爸在产房门口听闻是个女孩,直接晕了过去。

没有夸张。可以想象的,他心里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品着生活里的低微艰苦,听在耳朵里的,却是大伯对往昔的怀想。

他从小渴望恢复家族的荣耀,满心成就一番宏伟事业。

记忆里,他时常会和我说爷爷夜晚打乌鸦的故事。

自豪,得意,仿佛自己亲历一般。

他不允许家里人去求秦爷爷帮忙。低三下四,辱没了自尊。

秦爷爷要认他做干儿子,他也不肯答应,觉得那是没骨气,攀高枝,推我姑妈去做了干女儿。

不能说,他不聪明。早早就嗅到了改革开放的气息,辞职下海。

可是,他毕竟连初中都没有读完,能力追不上心气。

生意场上起起伏伏,远不及爷爷在战场上大杀八方。

19

一个心里极度渴望名利与儿子的男人,没有多少女人可以受得了。

我6岁那年,我妈和我爸离了婚,远走他乡。

那已经是1995年了。

我爸照顾不了我,把我送到了奶奶家。

我奶奶一直住在老房子里。

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得到了奶奶无尽的疼爱。也正是我爸送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事。

有关我奶奶算命的传闻。

后来,我爸偷偷拿了奶奶的八字去问神婆。人家和他说,奶奶不是命薄,是命硬,克家里的男人。

我爸想起了爷爷,大伯,二伯,再联想到自己,他就怕了。

从此,再没来见过我奶奶。

有时想想可笑,一家子的兴衰生死,竟全都怨怪在一个女人出生的日子上。

倒是那些不撑事的儿子们,显得无辜了。
20

有关这件事,家里人提的很少。

我猜,奶奶大概是知晓了,也信了。她再没有主动找过我爸。

她只是对我格外好,她把心里对小儿子的所有的想念与深爱,都转移给了我。

奶奶写得一手好字,教我背读,辅导我功课。

闲暇的时候,她还会卷烟丝,一根一根码在小盒子里。

我不喜欢别人吸烟的,除了我奶奶。

她总是在院子里吸。阳光金红的傍晚,倦鸟飞过屋顶,流霞缀满金边。

奶奶的目光,透着淡白的烟雾,放得好远。

她是孤独的吧。

时光匆匆卷走了年华,却无人停下与她温柔岁月。

她是旧时代里的幸存者,却不是人生中的幸福者。

漫长人生对于她来说,只剩下活着。

21

1996年,我爸闪电再娶,我的弟弟出生。

那是我爸梦寐以求,传承香火的男丁。

从此,他更不会来见奶奶了。

而我妈回来了。她已经有了自己新的家庭,愿意带我走。

奶奶舍不得我,但她知道什么对我最好。

临走那天,她一直轻轻抚摸我的脸,眼睛里像盛着一碗透明纯净的水。

她说,倩倩走了,要听妈妈的话。

我说,那我走了,谁陪着奶奶呀。

奶奶抽了抽嘴角,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无声地哭了。

她这一生呀,好像都在送行。

后来的几年,都是姑妈在陪着她。那时候,姑妈下岗了,在市里做了家政。

奶奶心里是不愿意见到的,虽说职业无贵贱。

可某些遥远的记忆还在啊。

曾几何时,她也是被人伺候的小小千金,如今女儿却要落得要替人服务了。

只能叹一声,人生起伏,命运无常吧。
22

2006年,奶奶83岁。

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就不行了。

接到姑妈的电话,我飞快地赶回去。奶奶躺在床上,像一叶年久失修的小舟,快要沉没了。

她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却又悄然黯淡了。

我知道,她看错了。

她等她最爱的小儿子,已经等了十几年。而我爸,直到最后的一刻,才决定赶过来。

可惜,他来晚了。也许奶奶累了吧,不想再等了。

她这一生,富贵过,贫穷过,快乐过,悲伤过。

她经历了一个世纪的颠沛流离,甜少苦多。

留下些遗憾,也就无所谓了。
23

奶奶叫章月英。

是的。她是有名字的,奶奶并不是她的名字。

这些年,我读了大学,结婚生子,做了妈妈,越发体会到奶奶的凄苦。

她从小被教育做一个温柔贤德的女人,她少女时期应该也有过很多美好的期许。

可她改变不了什么,多舛的人生,注定是一首时代的悲歌。

有时觉得,奶奶一生都是坐在床上的那个新嫁娘,永远等待着命运去揭开那块蒙在头上的红盖头。

她是孤独的,是一个被大时代所吞没的女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生的优雅,从容地审视着人间潮起潮落的欢喜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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