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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太复杂,我只想对你说晚安
回复晚安,陪你入眠,每晚更新
文 / 圈圈
来源 / 甘北(ID:ganbei1990)
她坚决要了小军的抚养权,为此还闹上了法庭,她在庭上把陈勇的那些行径抖落了个干净,她说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她能赚钱,可他从来没给孩子换过一次尿片,连出生日也记不住,这样的父亲能给孩子啥好的成长环境? 十年过去了,小军由儿童变成了少年,个头也窜到一米七多了,是个帅气的小伙儿了,外头的人都夸孙瑶会养孩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苦说不出来。 也许因为他们的性别不同,始终没那么亲密,又或许是小军进入青春期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他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孙瑶问他学校里的有没有发生啥好玩的事儿,他就像一只刺猬那样把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防备地说:“问那些干啥? ”孙瑶尴尬地说:“我就是想多了解你在学校里过得咋样。 ”孙瑶趁小军不在家时去他卧室里翻过,她知道这样是在侵犯他的隐私,但她想了解他的世界,她在床底下翻到了很多漫画书,还有些她看不懂的玩具,她上网查过,是知名的手办,每个都不便宜,他哪里来的钱? 她不是个小气的母亲,但她信奉儿子不能养得大手大脚,所以除非必要的开支,她每个月给小军的零花钱并不多。 孙瑶很担心小军会去做些不好的事儿获取钱财,所以他回来后就问了他。 谁知道小军大叫着孙瑶不尊重他,孙瑶本来是想冷静地沟通的,但她很悲哀地发现,他们不能。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近些年来的对话,好像都是她在说,他敷衍地听着,这种交流根本就是无效的,只是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他们融洽的亲子时刻。
孙瑶抢先一步把那些手办都收集起来了,她对小军说:“不把来源交待清楚,她就全扔了。 ”
小军急了,赤着脸大声喊:“我爸给我买的,你凭啥要扔! ”小军又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要告诉你了,你还会让我去见我爸吗? ”当年,孙瑶带着小军去打拼,一开始她真的很忙很累,小军的身体又是水土不服,头三个月都病怏怏的,而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似的,有一天差点栽倒了起不来。 她觉得那样不行,于是跟陈勇商量,能不能把小军送到他身边呆几个月,求他尽点做父亲的责任。 可陈勇不乐意,他记恨自己把他告上法庭,说:“你不是有能耐得很么,说只有你才能照顾好他,是你亲自认定的,我没当爹的本事! ”他啪的把电话挂了,孙瑶不死心,又打了过去,他直接关机了,她没办法,只好自己扛着,晚上摸着小军没几两肉的脸,她心里一阵绞痛,恨自己无能,也恨陈勇太无情。 再有一次,是孙瑶不得不出差小半个月,她再一次硬着头皮找到了陈勇,她抢在他开口前说:“小军现在很能干了,穿衣吃饭啥的都不需要帮忙,又是暑假,你只要管他三顿饭就好。 ”但他还是拒绝了,因为处着一个对象,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冷酷无情:“我还没跟她说到我离婚有小军的份上呢,冷不丁塞一半大小子在我屋里,人不要了我咋办?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你拿啥来赔?! ”孙瑶恨不得破口大骂,八字还没一撇的二婚对象比亲小军还重要? 她本来不信这个邪,带着小军去找陈勇,这混账见了面,在小军面前倒是假惺惺地展示了下父爱,然后借口上厕所就溜了! 她没办法了,只好带着小军一起出差,她办事的时候就把他放在酒店里,可五六岁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去,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的时候被人贩子盯上了,说跟他走能找到妈妈。
幸好路人看出来他俩不对劲,就拦住问了几句,那人贩子漏了馅,丢下小军跑了,路人报了警,这才把小军安全地送回孙瑶的手里。
打那以后,她就当陈勇死了,小军问到爸爸时,她就说他爸出意外没了。 她不想让小军小小年纪去恨一个人,但也不想让陈勇再进入他的生命里了。 只是没想到,陈勇后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私自跑过来要见小军。孙瑶没想到这死男人脸皮这么厚,她气极败坏地把当年的事儿搬出来骂他:“你当年连照顾他一天都不肯,现在怎么好意思来认小军?! ”陈勇无赖地笑笑:“我正是因为意识到过去的错误,所以我现在来弥补了呀! ”情感上孙瑶不想小军跟陈勇有半毛钱的关系,可理性上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阻止他们父子相见,小军偶尔还是会说想要父亲,陈勇现在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就在她还没想好的时候,陈勇竟然私下见了小军! 她心里把陈勇骂了个狗血淋头,在小军面前还得装得和颜悦色,问他对爸爸的印象咋样。 小军很兴奋地说:“爸爸带我吃了好多吃的,还给我买了玩具,最后困惑地问她,妈妈,你为啥以前说我爸死了,他明明在的! ”孙瑶语塞,吱唔着找了个借口,不过小军显然沉浸在有爸爸的激动里,倒是顾不上怀疑她那蹩脚的理由了。 打那以后,陈勇隔三差五地来找小军,每次都很大方给他买好多东西,都是啥名牌,很贵的,孙瑶让他少点买,别让小军小小年纪就那么物质。 陈勇说:“老子有钱,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自己抠搜可别委屈了我儿子! “要不是小军在场,孙瑶真恨不得啐他一脸口水,她养小军花了多少精力啊,食谱精心搭配,每天接送上学下还要辅导他作业,这些是用钱来衡量的吗?! 可看着小军那高兴的样子,她还是把那些牢骚都咽下去了,算了,哪怕是个便宜爹,能让小军多些快乐也就够了。 孙瑶不是不通情理的家长,在时间的允许范围内,她让小军看电视玩电脑,但不能超时。 她的本意是想学习与娱乐结合,也锻炼他的自制力,可没想到,小军跟陈勇抱怨没有游戏玩,他转手就送了个小型的游戏机给他! 一开始孙瑶不知道,直到小军说上课时看不清楚,她带去一验视力,竟然近视了!
这下再也瞒不住了,原来小军每晚都缩在被窝里偷偷玩游戏机!
她气得当即没收了游戏机,又把陈勇大骂了一通:“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长时间玩游戏机啊,他眼睛废了你拿啥赔?! ”陈勇却反说她管得太严了,一天二十分钟的游戏时间打发谁呢,要不是小军怕她骂,他犯得着偷偷送,小军犯得着躲被窝里玩么? 她懒得跟他对骂了,让他以后少来找小军,别把他带坏了。 可陈勇给他买了个小电话,两人私下打电话或者见面啥的,她根本不知道,比如现在,他们私下见面全瞒着自己。 孙瑶搓了一把脸,很无力地把手垂了下去,她苦口婆心地跟小军说,他已经上初中了,不能沉迷各种游戏漫画了,如果考不上重点高中,以后上不了大学咋办? 她没有想到的是,小军满不在乎地说:“不上就不上,我爸有钱,他说了,上了大学的也没他能赚钱。 ”看到小军这副样子,孙瑶心里一阵血涌,就冲动了打了他一巴掌,事后她也后悔,但看着小军一脸不悔改的样子,她也硬起心肠,非要让他认识到错误不可,但他直接推门跑了。 孙瑶又气又急,满世界地找,她甚至连游戏厅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人,无奈之下只好打了陈勇的电话,问小军是不是去他那儿了。 他把她奚落了好一阵:“怎么,好妈妈就是把小军逼得离家出走? ”孙瑶这会倒顾不上生气了,陈勇能这么说话,小军八成就在他那里。她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不由地涌出一股悲哀和茫然,十年啊,她跟小军十年的相依为命,竟然落到他离家出走的地步。 小军回家之后就瘫在沙发上,作业也不写,孙瑶本想着先不说他缓和下关系,但这个样子她真的忍不住,就提了两句,谁知他反应很大地回呛:“你要嫌我就别喊我回来啊,我在我爸那儿待得挺好的! ”孙瑶皱着眉:“你爸也就是有两臭钱,别的都没谱的很,你别啥事都听他的! ”小军跳了起来:“你干嘛说我爸的坏话?!小时候骗我说他死了,害我被别人欺负是个没爸的孩子! ”孙瑶也忍不住了:“你现在喊得亲热,你知不知道他当年他根本不要你! ”小军不信:“我爸说了,他没有不要我,是你跟他打官司抢走我的! ”孙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陈勇那个狗东西,竟然颠倒黑白,她想把当年的事儿全抖落出来,可小军已经把房间门关上了。
孙瑶跟小军进入了冷战期,为了缓解这种情况,她特地去买了一双小军很喜欢但很贵的球鞋,想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她觉着,她是当妈的,就先跨出那一步吧。
孙瑶还定了一个动漫主题餐厅,她原以为小军会很高兴,可他说不去了,他要跟同学们一起庆生,不想让大人参加。 孙瑶难掩失落,但她不想再强硬地要求小军了,便强笑着让他玩得开心。 晚上,孙瑶收拾东西,她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滴,小军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为此她连再婚都不敢了,怕人对小军不好,想着想着就流了泪,突然电话响了。 是以前的一个老朋友打来的,怪孙瑶不够意思:“小军都回来了,你咋不来?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老朋友说的回来,指的是回陈勇那里。 孙瑶赶紧去找了几个跟小军玩得好的同学的电话,结果他们都好好的呆在家里,甚至都不知道小军过生日。她心跳得砰砰的,用微信小号搜索了陈勇的号,陌生账号可以看十张对方的朋友圈照片,果然,他发的都是跟小军一起庆生的照片,排场确实挺大的,半人高的蛋糕,院子里全是气球的花灯,小军跟陈勇搂在一起,脸上都涂满了奶油,笑得特别开心。 小军回来后,孙瑶问他玩得开心么,他气也不喘地说跟同学一起烤肉了…… “够了!”孙瑶大吼一声,“你还骗我到啥时候?你根本就没和同学在一起,你跑过去跟那个男人过生日!你不知道生你那天,我受了整整十小时的罪啊! ”小军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他还是嘴硬地说:“我跟你都过了这么多个生日了,我和我爸一次都没有过,我不跟你说,那不是怕你又唠叨么! ”孙瑶失望地摇头:“所以,你就骗我?你才多大啊,就把谎撒得这么高明!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要不是你处处反对我去见我爸,我也不至于藏东藏西的。 ”孙瑶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她无力地说:“那你去跟你爸过吧! ”
孙瑶说:“对,你也大了,有权选择跟谁生活,你只要记得,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她不是说气话,她真的把抚养权给了陈勇,他得意地搂着小军说:“房间里还缺啥,想要啥爸都给你买!” 孙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啥也没有,看着那对父子走出了她的视线。 小军跟了陈勇后,孙瑶打过去,他说:“我啥都好,他是我亲爸,不会害我的。 ”她有些苦涩地说:“妈妈要去外地一趟,这个电话不用了,我把新号码留给你,有事儿就打那个号。 ”就这样过了半年多,孙瑶没有再联系小军,直到有天,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哭着说他错了。孙瑶看着憔悴不堪的小军,狠心地说:“你哪儿错了啊?跟着你爸不是挺好的么! ”原来他以为跟着陈勇就能过上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日子。 也不对,他确实挺自由的,没人管他写不写作业,哪怕他成绩倒数,陈勇也用钱摆平了;也没人管他看电视玩游戏了,眼镜的度数一次次增加;他想买名牌鞋和玩具,陈勇都答应,他觉得自己简直跟到了天堂似的,爽死了! 所以,他对孙瑶的电话十分不耐烦,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她非要抢自己的抚养权,那自己早就过着大少爷的休闲日子,所以他根本没记她的新号码,她如果打电话过去,也总找借口不想听。 可有一次,小军在学校里跟人打了架,这次对方家也不是好惹的,陈勇没能用钱摆平,反而被人奚落了一番,他反手就把事儿怪到小军头上,认为是他不听话惹事,骂他是个废物让自己丢脸了,所以一回到家就打了他一顿。 打完之后,又用钱去哄他,那是第一次,小军觉得钱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没多久,陈勇跟一女的打得火热,那女的说不习惯家里个半大的小子,他就把小军安排到另一个房子里住了,说男孩子早点学会自立得好。 后来有一次他生病住院,陈勇在医院匆匆露了个面就走了,他说有事儿就找护士,还说他年轻,恢复得快,给了他一把钱,又自以为很贴心地把游戏机塞给他了。 但陈勇根本就没去了解,他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因为连续玩了三个通宵的游戏,才晕了过去的。 他好像是过上想干啥就干啥的日子了,却没有了半点温暖。
那天,他回去想问陈勇要她的号码,却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事情。 原来,当年陈勇回头找他,是因为那年他生了场病,很可能要不了别的孩子了,自己说不定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他才会跑过来刷点做父亲的存在感。而现在,那个新女人有孕了,自己不再是唯一,他也就懒了心意。 小军哭着跟孙瑶道歉,说他终于看清他爸了,以前不该那样对孙瑶的。 孙瑶说:“如果你跟着我,我以后还会盯着你学习,不让你玩游戏,我什么都要管的! ”小军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再让人骂我是个废物了! ”孙瑶观察了几天,小军不像以前那样跟个炮仗似地跟自己对着干,作业也好好写了,也不玩游戏了。 那时候,她也很无力,她自认对小军够用心,但陈勇偶尔的一点小恩小惠在小军眼里,竟然成了“好爸爸”的代表,这世界多不公平啊,为你倾尽全力考虑将来的人,你视为洪水猛兽,那个闲了花点钱让你堕落的人,却成了你心里的天使。 所以,孙瑶决定跟小军拉开点距离,有时候人离得近了,反而只看到处处不好,离得远了,看啥都是香的,或许,母子之间也存在远香近臭的道理吧。于是,她决定兵行险招,让小军跟着他爸,没有了自己托底,让他好好感受一直这个父亲能给他什么吧。 果然,除了钱以外,他给不了半点关心,就连小军差点死了他都没放在心上,也让小军意识到了,这个是父亲有多么的失职。 后来,孙青把抚养权抢了过去,小军也懂事了,虽然母子俩还是会吵架,但小军总算知道她没有坏心了,吵过了能心平气和地沟通,两人都学着改变和妥协。 她也是那一次才真实地觉得,母亲的身份缘自孩子的出生,但并不是天生就能做好的,也许,她这一生都要学习和调整如何做好一个母亲吧。 作者:甘北,100万女性的娘家人,可以信赖的情感闺蜜。我的公众号写男欢女爱,也写世情冷暖,欢迎你来做客。微博:甘北Lily,个人公众号:甘北(ID:ganbei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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