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复杂，我只想对你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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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林宛央
来源 / 宛央女子（ID：Apple1990-kun）
每一场无疾而终的友情里，都有一个小燕子和一个夏紫薇。
最近，在补看《还珠格格第三部》，终于，在昨天，完整看完了一遍。看的过程中，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很多想要表达的内容。比如从前我觉得皇上对夏盈盈只是见色起意，后来觉得那里头，有一个迟暮之人的真心，有人到老万事悲凉的心境。比如怨怪过琼瑶为什么要写永琪的摇摆，尽管那种摇摆发生在非常极端的，不寻常的情况下，更多的是一个男人在疲惫状态下的口不择言，确实当不了真，但那个瞬间里，的确有一些东西就是崩掉了。也怨怪过琼瑶亲手毁掉她笔下堪称完美的尔康。纵然有一万种理由可以解释尔康吸食罂粟花粉的不得已，但就和永琪一样，他也的确在一个时间段里，崩掉过自己人生里一些美好的东西。但因为琼瑶最终又让他们都回归到了【人生初见】时的位置，所以那些过程里对永琪和尔康产生过的复杂情绪，到最后，终究还是消散了。可是，每一个看过《还珠格格第三部》的人，在一个看似大团圆的结尾里，恐怕都有一点怅然若失。我以前不明白这种怅然若失是为了什么，以为自己是哀伤于那些曾经青春作伴的人，到底都还是进入了一种沧桑的心境。但这次完整看完，带着34岁的阅历和视角，觉得琼瑶最残忍之处，是把小燕子和紫薇这对灵魂CP写掰了。《还珠格格》这部剧，灵魂人物从来不是男人，爱情也只是其中的小注脚。这部剧的戏眼从来都是以小燕子和紫薇为核心的友情。紫薇也可以为了小燕子，放弃认爹，放弃皇宫的一切。就算全世界都在埋怨小燕子的时候，夏紫薇从来没有抱怨过小燕子。不管她俩各自怎么谈恋爱也好，都没有人可以动摇她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那时，永琪和尔康的出现，都更像是为了守护她们这段友情。对夏紫薇来说真正重要的人，是尔康；对小燕子来说，她最在乎的也是永琪。琼瑶通过很多细节，描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只是从前我忽略，以及并没看懂罢了。有一个场景是，太后查出了萧剑的身世，万分无奈下，晴儿以和萧剑分手，小燕子和永琪以接受知画为代价，换取了萧剑活着离开皇宫。那个晚上，紫薇见证了这种惨烈的生别，对尔康说的是，她既觉得自己幸运和幸福，因为三对里只有她和尔康过得好好的，又为自己竟然在别人的悲剧里感到幸运而充满犯罪感。再后来，东儿生病得天花。紫薇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怨怪自己之前在小燕子身上耗费了太多时机和精力。这当然也不能怪紫薇，因为人在结婚生子后，真的是被砍成了很多部分，为孩子操心太多的时候，会懊悔辜负了父母和伴侣，为伴侣耗神的时候，若碰到孩子有点什么情况，又会觉得对不起孩子。另外一个细节是，作为女人，其实紫薇是非常不赞成永琪和知画圆房的。但尔康从理智的角度分析了一大堆，说知画背后的陈家得罪不起，万一得罪了，很容易给萧剑带来杀身之祸，紫薇就立马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跟着尔康振振有词，一起劝永琪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和责任之类。全剧，如果有什么让我觉得非常不爽的戏份，就是这一段。因为这个瞬间里的夏紫薇，让我非常清醒地意识到，她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夫本位】的女性，她的人生价值排序里，小燕子，或者说友情，已经排在了很靠后的位置。可是，我们又怎么能怪紫薇或者小燕子呢？她们也只是更想去守护自己的家和自己所拥有的生活而已啊。以及，从古至今，任何东西都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是——人，终究会离那个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人，最亲近。这种亲近，甚至可以超越血缘。只是有的人在自爱这件事上聪明又有方法，而有的人，始终用错了方式。如果大家看明白人的本能，就会理解我们生活里很多人奇怪的行为模式，比如离不开一个我们站在上帝视角觉得她早就该离开的人等等。这次回老家，和我妈聊天的时候，谈到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对婚姻的选择，我妈问我说，真的有不婚主义吗？我说有啊，并和她解释现在女性很多都经济独立了，已经不需要靠婚姻来保障生活，所以不结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妈说了一句让我思考很久的话，她说，她们那时但凡能结婚一定会结婚，并不是为了钱，也不是因为女人养活不了自己，我妈说的是：“我们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家。”后来我用了很久终于理解了我妈那句话背后的意思——父母的家，是属于父母的，他们两个才是绑定最深的，儿女慢慢都会成为外人，兄弟姐妹，只有在大家都没结婚时，才算家人，一旦有一个结了婚，性质就变了，慢慢地，最多算亲戚，到底也还是外人。是的，对后来的紫薇来说，尔康才是独属于自己的家，小燕子不是。对小燕子来说，永琪才是家，紫薇也不是。尽管我一直觉得小燕子和紫薇这段友情里，其实是小燕子在乎紫薇更多，但永琪的确后来居上了。小燕子和紫薇的崩裂，有点像《乔家的儿女》里乔一成结婚后乔家的分崩离析一样，都让人难过于一个事实——原来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不知不觉失去了一些东西，再也不会拥有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情谊和友情了。当我们找到了自己的小家后，曾经的【大家】就必然有了裂隙。岁月以及不断涌进的人群，挑开了曾经紧紧拧在一起的几个人，将他们分成了几股绳，各自去串联新的故事。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找不回当年的亲密无间，而开始彼此有了计较和比较，就像紫薇一边爱着小燕子，一边也会暗自庆幸着最幸福的那个是自己。岁月给了我们新的重要的人——伴侣、孩子，就要剥离掉一些过去的感情，这是一个很难过的事实。很多人接受不了第三部结局里，紫薇和知画成了闺中密友，非要找借口说，那是紫薇在替小燕子和永琪善后，但其实琼瑶早就把伏笔一一埋好了。小燕子不是突然从紫薇的人生里退场的，她是一点一点离开的，尔康出现的时候离开了一点，东儿出生的时候又离开了一点，萧剑和晴儿认识的时候再离开了一点。她们当初结为姐妹，是双向奔赴，她们各自后来落地为生，留在不同的生活里，也是彼此掉开了头。某种意义上，仍然是一种双向选择。《还珠格格》到底还是最爱这两个女性，所以把她们的故事，讲得最唏嘘。每一场无疾而终的友情里，都有一个小燕子和一个夏紫薇。- END -
来源：林宛央。公众号：宛央女子。潇洒派生活者，畅销书作者，未来知名编剧。一个不走千篇一律的人生，却过得比谁都潇洒的姑娘。忌矫情，治拎不清，喜欢你的不盲从。商务合作请联系微信：qiuxiangjie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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