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情的孤军作战:丈夫和儿子一起长大

情感 作者:知音 2022-09-07 19:37:40
精英丈夫突发急病,变成一个谁也不认识和什么都不会的“婴儿”,就在这时,妻子田蓉发现自己竟怀孕了,艰难抉择中,她选择生下这个孩子。
当家里从“一个孩子”变成“两个孩子”,每天如同大型灾难现场,孤军作战的田蓉只有一个念头,让丈夫迅速“长大”……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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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妻子的疼痛,精英丈夫“秒变”婴儿
2019年的一天,时年32岁的田蓉惊闻丈夫吕云和在工作时晕倒,送医后被诊断出肝衰竭。
当她赶到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时,吕云和已经因诱发肝性脑病陷入了昏迷。看着丈夫消瘦的脸庞,田蓉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田蓉,1987年出生于福建省三明市。2005年,田蓉考上大学,入学不久,她就认识了同一专业的吕云和。
吕云和比田蓉大一岁,是福建省厦门市人,长得斯文腼腆,刚认识时,和田蓉说一句话就会脸红。
之后,他们一同被保研;毕业后,他们又入职同一家公司,惺惺相惜中,两人成了恋人。
恋爱前,吕云和主动跟田蓉交代,说自己患有乙肝。田蓉没有退缩,只是监督他,不要喝酒,不要熬夜。
2015年,吕云和与田蓉结婚。婚后,他们辞职创业,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做信息化产品与平台运营。
创业初期,夫妻俩压力特别大,彼此事业心都强,总是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怕影响感情,田蓉退出了公司,入职厦门一家合资企业。
因为新公司工作节奏快,她很少有时间关心吕云和,只感觉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她提醒吕云和去复查,可吕云和一直不让她看检查报告,只说情况还好。田蓉一忙,也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直到吕云和突然倒下,田蓉才从原公司同事那里得知,吕云和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还总是熬夜工作,吃饭也没个准点,就在他病倒的前几天,吕云和还持续高强度的工作,几乎不眠不休。
田蓉恨不得将床上的丈夫拽起,哭着吼他:“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短暂清醒的吕云和看到田蓉哭得双眼通红,从手机里翻出两张获奖证书的照片,对田蓉说:“你看,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是属于我们俩的荣誉。”
当初,为了这份荣誉,田蓉和吕云和付出了很多,好不容易成功了,丈夫却倒下了。她来不及跟丈夫说什么,吕云和就再次陷入了昏迷,并伴有抽搐,医生说病情再往后发展就是脑死亡了。
那段时间,田蓉记不清楚医院下了多少次病危通知单。医生委婉地告诉她:“按照患者现在的病情状况,即便进行肝移植手术,未来康复的效果也不太乐观。”
田蓉逼自己冷静,决定哪怕治疗费用再高,哪怕丈夫可能成为植物人,她也绝不能失去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失去爸爸!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田蓉就查出怀孕了。当时,她的工作正在上升期,如果这时候告诉大家自己怀孕了,可能会影响她的职位,可她又觉得自己已经年过三十,父母也一直在催生,所以犹豫不决。
直到她在医院陪护吕云和,看到丈夫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她才发觉生命的伟大,暗下决心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也希望这个孩子能给爸爸带来好运。
2019年5月,吕云和在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进行了肝移植手术。然而,由于前期病得实在太严重了,手术完成后,吕云和依旧昏迷不醒,医生说吕云和的肝性脑病发展至第四期,极有可能是植物人。
田蓉哭成了泪人,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又强迫自己控制好情绪,以免影响孩子的发育。
之后,田蓉将公司委托给代理人,并‘冻结’了部分业务。好在双方父母体恤田蓉怀孕,轮流在医院值班看护。
白天,田蓉坚持工作,夜里,她守候在吕云和身边,和他说话。她告诉丈夫:“以前听别人说怀孕很辛苦,现在我终于尝到这个滋味了,早上起来吐得天昏地暗,什么都不想吃,倒是很想吃你以前做的熏鱼,你快点醒来做给我吃,好吗?”
2019年7月,田蓉迎来了第一次胎动,觉得生命真的很神奇,她总将吕云和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感受孩子的心跳。
一天夜里,当田蓉拉着吕云和的手感受胎动时,突然,吕云和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她激动得一夜未睡,和医生探讨了很久,又上网查了很多医学知识,直觉告诉她,吕云和肯定感受到了她和孩子的力量,努力想要醒来。
一个星期后,吕云和奇迹般睁开了双眼。当接到医院电话时,田蓉激动得语无伦次。
然而,苏醒后的吕云和仿佛婴儿般地打量着所有人,他不会说话,不认识家人,更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
看着曾经的高才生如今变得如同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婴儿,田蓉的心很痛,她不忍曾经的精英丈夫变成这样,下决心哪怕像教孩子一样也要一点点帮他重生……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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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漫长的日夜,唤醒你温暖我
医生说,因术前疾病影响了吕云和的脑功能,他的智力退回到了孩提时代,还会留下手脚不协调的后遗症。
在医院治疗了近半年,吕云和没有好转。田蓉决定将他接回家,医生也说回到熟悉的环境,加强康复训练,或许对病人更有益。
刚回家时,没有了医疗设备的协助,吕云和连吃喝拉撒都无法自理,田蓉向公司请了长假,拖着越来越大的肚子,跟吕云和分享每一次的产检结果,拍摄胎儿的第一张B超照片,笑说宝宝跟吕云和长得很像,猜测也许会是个儿子。
虽然吕云和可能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也无法回应她,但田蓉能感觉到他很开心,他会主动摸摸自己的肚子,又伸手摸摸田蓉的肚子,觉得很惊奇。
2020年1月底,田蓉生下了儿子安安。家里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两个孩子”,她常常是刚给儿子换完尿不湿,就发现吕云和又尿床了,又得赶紧打水来给他擦洗,转个身,儿子又哭着要吃奶。
手脚忙乱一点,田蓉可以承受,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从生下儿子安安,吕云和的情绪变得异常不稳定,他似乎根本不接受初来乍到的安安,觉得他剥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专属“保姆”和宠爱,会偷偷掐安安,会将儿子从床上推到地上。看到儿子头上撞成乌青色,田蓉心疼得直掉眼泪。
田蓉忍不住责备吕云和,吼他:“你发什么疯?这是你儿子!”可吕云和根本不懂,反而大发脾气,将饭碗打碎在地,指着地上“嗯嗯啊啊”说个不停。
这之后,吕云和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对外界的一切都带着防备,会莫名大哭,听到响动会吓得不敢动弹,哪怕在睡觉时,也会突然惊醒,然后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
田蓉责备自己太心急,毕竟以吕云和的心智,他比儿子“大不了几岁”,她应该给他更多的耐心和关爱。
每一天,田蓉都会给吕云和看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跟他讲过去的事情。她告诉吕云和:“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你每个月的医药费就要四五千,可你从来都舍不得让我跟着你吃苦,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
那时,吕云和还因为乙肝太难治,怕拖累田蓉,想跟田蓉分手,是田蓉坚持,他们才终于结了婚。可即便这样,吕云和还是让田蓉去打加强的乙肝疫苗,和她一起吃饭也自备碗筷,生怕会传染给田蓉……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吕云和,田蓉柔声说道:“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有好报的。”
为了锻炼吕云和的思维,田蓉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贴上标签,将他每天要做的事情编成序号。他害怕打针吃药,田蓉就和他玩游戏,一人一小杯药,两人干杯,一起吃药。
刚开始,田蓉不敢将吕云和和安安带在一起,可安安见不到妈妈,会急得哇哇大哭,田蓉听到后心如刀绞。
她开始有意带着吕云和和安安一起玩玩具,让他们彼此熟悉。她告诉吕云和:“这是我们的儿子,他还太小,你要跟着我一起保护他,好吗?”每当这时,吕云和总是愣愣地看着安安,似乎无法理解,但他没有再出手攻击过儿子。
田蓉又给吕云和买回乐高,让他和儿子一起拼积木。一次,吕云和好不容易拼出一个模型,却被安安打坏,吕云和皱眉看了他很久,就在田蓉以为他会生气时,他笑了笑,又将积木拼好,田蓉欣慰不已。
每一天,田蓉尽可能平衡好对“两个孩子”的爱。时间一长,当她忙着给儿子喂奶、换尿不湿时,吕云和还在一旁帮忙。偶尔,当田蓉情不自禁亲吻儿子的额头,吕云和也会指着自己的额头向田蓉“索吻”,每当这时,田蓉也毫不吝啬对他的爱。
可即便这样,田蓉还是不敢将儿子与吕云和单独处在一起。直到有一次,田蓉在厨房里做菜,透过玻璃看到吕云和竟慢慢踱步到婴儿房门口看着安安,眼里满是柔情。田蓉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吕云和已经接受儿子,不会再乱吃醋了。
一天,独自玩耍的安安不小心从沙发滚落,疼得直哭,站在旁边的吕云和急得“啊啊”直叫。田蓉赶来的时候,吕云和对着她摇摆着手,似乎在向她解释:“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田蓉抱起儿子,对吕云和柔声说:“我知道,他是我们的儿子,你怎么会伤害他呢?”接着,她又安慰儿子:“儿子乖乖,不哭,爸爸妈妈都爱你。”
就在那一刻,吕云和盯着田蓉看了好久,突然,他一字一顿地说出几个字:“老、婆、儿、子……”田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吕云和再次笃定地说:“你是我老婆……这是我们的儿子……”那一刻,苦涩的生活像是照进了一道光,照亮了田蓉的世界。她仰起头鼻子一酸,笑着流出了眼泪。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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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军作战的深情:丈夫和儿子一起长大
很快,吕云和又记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知道了儿子名叫安安,是田蓉经历了两天一夜的痛苦才生下来的,而他却不在她身边。
吕云和愧疚地对田蓉说:“老婆,对不起,让你受罪了。这一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田蓉柔声说:“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即便恢复了记忆,吕云和的身体协调能力还是不行,走路像企鹅一样摇摆,每次出门都惹人注目。吕云和受不了那样怜悯的目光,回到家后,用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想起吕云和在职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田蓉骂他:“走不好就好好练,总有一天会恢复。”
一旁,安安正在蹒跚学步。田蓉灵机一动,拿着玩具引诱着他。安安兴奋地拍着手,跌跌撞撞地走来。突然,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咧了咧小嘴,作势要哭。
田蓉指着吕云和对儿子说:“乖乖,起来,咱继续走,别跟你爸一样!”安安似乎听懂了,站起身,又继续走过来,再摔倒再站起,直到拿到心爱的玩具。那一刻,吕云和的眼里有泪光在闪。
儿子的点滴成长唤醒了吕云和作为一位父亲的责任,他开始了地狱模式的康复训练。与此同时,田蓉坚持每周带着吕云和父子俩一起出去玩。
一次,在路过商场内的娃娃机时,田蓉提出让吕云和给儿子抓一个娃娃。一开始,吕云和怎么也抓不到,可安安却很有兴致,指着里面的布偶娃娃,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
眼见安安眼巴巴盯着娃娃,吕云和告诉自己:“我一定可以的。”他努力让自己的手放稳,眼睛盯着抓娃娃的夹子,用手对比角度,终于成功抓起了一个娃娃。
安安兴奋地大叫:“爸爸,好棒。”见田蓉也含笑地看着他,吕云和得意地说:“老婆,我厉害吧!”此后,每次去商场的娃娃机,吕云和总能抓几个玩偶送给儿子。而有了娃娃的“贿赂”,安安也越来越喜欢爸爸了,总是黏着爸爸。
吕云和的状态越来越好的,他会讲笑话逗儿子,教他认字背诗;他也学着和周围人交往,和邻居约着跑个步。夜深人静,等儿子睡了,田蓉和吕云和一起喝清茶、下围棋,享受难得的宁静。
康复后的吕云和让田蓉回公司上班,他负责照顾孩子,做家务。每当田蓉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吕云和就给她按摩;他还精心烹饪她爱吃的饭菜,送到公司去,惹得田蓉的同事和朋友羡慕不已。但田蓉还是能感觉到吕云和的心理落差,他总是在书房外徘徊,有意无意询问她工作上的事。
好几次,田蓉主动和他谈起公司的某个项目,吕云和总是眉飞色舞,侃侃而谈。2021年6月,田蓉提议吕云和回公司上班,吕云和却有些退缩,他说:“我脱离社会太久了,不太适应公司的事了。”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吕云和送田蓉去上班后,就下意识走到了自己的公司。他翻阅了一些公司的文件,深深感觉到这几年社会发展快,科技进步飞速,两年的社会断层已经让他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已经无法掌控整个公司了。
得知这一切,田蓉对吕云和说:“拿出你当时创业的那股劲,大不了我跟你一起从头再来。”田蓉拿出这两年公司所做的各种项目,和吕云和一起在书房复盘学习,并提出优化方案。她还在网上下载了很多相关课程,让吕云和好好学习,但也提醒他注意劳逸结合,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
2022年2月,吕云和提出再创立一家分公司,恢复之前被“冻结”的项目,并拓展线上业务。
刚开始,吕云和出去谈项目,很多曾经的合作对象看到他都惊讶不已。虽然有人为他感到高兴,但因为他的大脑毕竟曾经受损,对他的能力还是有所质疑,不愿意和他合作。还有一些人奚落吕云和:“你干脆在家里享享福,何必出来折腾?”
一连几次没有谈成项目,他有些灰心丧气。田蓉知道后,拿出家里的所有积蓄支持他,并再次辞职,全力协助丈夫。在田蓉的带动下,吕云和一连拿下三个项目,收益都很可观。
日子似乎就这样恢复到从前,夫妻俩携手打拼,只是很多时候,夫妻俩一起在书房忙碌,吕云和总能感觉到田蓉担忧关切的目光。每当这时,他就会放下手头的事,去外面给田蓉倒杯热茶,或者去厨房给她做个夜宵。
工作累了,他也会牵着田蓉的手去楼下转转,周末陪儿子去游乐场嬉戏……田蓉笑说:“你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吕云和故意问她:“哪里不一样了?”
田蓉说:“以前你只知道工作,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现在却更享受生活。”
吕云和笑说:“我们当初那么努力地工作,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我曾经在追逐的路上,一度忘了自己要什么,差点连命都丢了。如今,我终于明白,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能够和你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然后慢慢变老,就是最幸福和浪漫的事。”
编辑/包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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